欢迎光临建设行业信息网!

设为首页   加入收藏

首页>>工程建设>>建筑文化>>

端午.工程人的乡愁

  作者:麦穗

  “独在异乡为异客,每逢佳节倍思亲”。

  我们工程人,在外地,被外地人称为外乡人;回到老家,被老家人认同为外乡人。

  那份生我养我的乡愁,从此伴随筑路工地的转移而不停的漂泊。

  也许每个人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乡愁。

  乡愁牵着乡情,勾起回忆点点。

  农历五月初五,端午节,是我们中国的一个传统节日,却是我们工程人共同的乡愁。

  “处处无家处处家”。从事工程建设三十多个年头,对工地早就有了感情,早就把工地当成了不离不弃的家。

  01

  1989年3月,我在广州从化工地参加工作。

  那一年,是我第一次远离故土,在工地上过端午节。

  那时,我所在的工班有40多个工人,一起住在一个用油毛毡做房顶、石棉瓦做墙体、晴天漏光、雨天漏雨、冬天漏风、冬冷夏热的大工棚里。工棚里房顶装有几台大功率吊扇,夏天咯吱咯吱地吹着热风,风扇下,是一排排地紧挨着的钢丝床,床头放木箱,床下放日常生活用品,中间过道很狭小,勉强能过人,地面是泥土压实的很原始的那种,遇上漏雨,工棚里就泥泞不堪,床上被子什么的就湿透了,所以我们平常都会在床上覆盖一层塑料薄膜防雨。只有队部的队长、书记、工会主席,才有一间属于自己的独立办公室,兼带卧室,其他管理干部两人或三人一间,工会副主席都和大家一起睡大工班。

  不像现在条件好了,工地上基本每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,有空调有网络,还不时的有慰问。那个时候,没有工会“冬送温暖夏送清凉”一说,唯一的一台电视机放在三用堂,大家吃完晚饭,抓紧拿个凳子去占位子看电视,这就是那时的福利。“工会工会,吃了就睡,睡了起来送信送报加开会,开完会放电视,电视完了接着睡。”那时的工会主席是一个闲职,级别高待遇好收入高事情少,不少能人都削尖脑袋想谋求一个工程队工会主席的职务。工会副主席就差远了,不是干部待遇,要在工班兼任班长,带领工人干活,工程队有什么急难新险重任务,还要第一个带人冲上去,是一份苦差事。所以当时在工程队流传着这么一句话“要干就干正的,干副的还不如当工人。”

  除此之外,年轻一点的工人心里盼的就是夜里临时紧急加班。如工地临时装卸施工物资、食堂装卸米面、或是抢险什么的,不足4个小时算半天,不足8个小时算一天,领工员开单、队长签字盖章,就可以两个月一次累计在一起调休。

  基本上队上的应急事情都被我们几个好动好玩的年轻人承包了,老工人也不与我们争。队长说“你们几个就是青年突击队,有紧要事,就给我往前冲,队上也不会亏待你们”。就这样,每两个月,我们就可以积累两三天的调休,坐公交大巴去广州或者从化县城闲逛饱眼福。

  即使逢年过节,在工程队也难得能请假回家。队长说,“你们年轻人以后有的是机会休假回家,把机会让给叔叔伯伯们吧,他们大半辈子不容易。”于是我们就很听话地留了下来,队上在过节时也会考虑给大家加菜,比如过端午,食堂大师傅宰杀了一头自己养的大肥猪,给大家加菜,看到工人们三五成群坐在一起,吆五喝六地讲着天南海北的话语,大块地吃着流油的大肥肉,用海碗喝着廉价小酒,快活极了。记得那个时节,没有发粽子一说,也没有端午要吃粽子过节的感觉。反正食堂有加菜,能祭奠缺油水的五脏庙,亦是很满足了。

  如今,随着社会发展,企业将更多的发展成果惠及广大员工,在快节奏的工作和生活里,也让传统节日更加与时俱进,让我们这些身处异乡的工程建设者在施工一线,也更有了“家”、有了“节”的感觉。今年端午节前夕,公司工会给各工地邮寄了广式特色的肇庆“裹香皇”粽子,工地现场也因地制宜组织开展一些庆祝活动,让员工们处处感受到了“家”的温暖、“节”的气氛。

  02

  记得刚参加工作时,我们工程队有400多号人,黑压压的一大片,很是壮观,但基本如同少林僧人,女生就那么两三个。

  她们分来工地刚报到,还没正式上班,就被隔壁的机筑队、汽车队的狼小子们闻到了气味,花言巧语连蒙带骗地,就成了他们的女朋友。哪里还有工程队小伙子们的戏?

  当时我们工程队的小伙子们气的咬牙切齿。

  但也没办法,打又打不过他们,工作性质又不如他们好,工资也没他们玩机械的高,又没靠山能给女孩子转换工作调离工程队等承诺和手段,还处处被他们看不起,搞不好还会挨揍。队领导拿他们也没法,毕竟能够进入机械单位的,都不是一般人。

  后来,在我们工程队,来了一个小女生,有点羊入虎口的感觉。队上一个差点被单位开除、擅长打架斗狠的男生盯上了小女生,每天下班后,就拿一小木凳,坐在女工班门口,谁也不能去接触那个小女生,谁敢去就胖揍谁。

  队领导也管不住人家追女生谈恋爱啊。没办法,最后那个小女生只有委屈答应嫁给了那男生。后来那男生对那个女生还挺好,也浪子回头,做了一定层级的领导,终算圆满。

  所以,在过去那个时代的工程队,男生要在本单位找女朋友,确实比登天还难,不仅僧多粥少,还前有狼后有虎的,除非自己有通天的武力值,否则只能远离躲着。不像现在,大家自由恋爱自由竞争,谈好了就在一起,谈不好就分手,多好。

  端午节下班后,队上那几名女生,转眼就不见了踪影。有老工人恨恨地说看到那帮兔崽子开着装土的卡车把她们接走了,然后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痰,来了一句国骂。我们玩的好的几个小青年也很无奈,但也没办法,谁让你没投好胎去机械单位呢?

  03

  在工程队,难以找到女朋友,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。

  不要说漂亮的,就是丑女,也是一朵鲜花,苍蝇们也会争相围观。所以很多工程人都只能在老家找了对象,结婚生子,从此过上牛郎织女般的生活。

  不由地想起了初中时的一件趣事。

  那一年端午节时,我还未满13岁。端午节在那时代也不是法定节假日,班上却有一个姓杨的男孩没来上课。

  班主任是一位女老师,很生气,就大声问:“有谁知道杨同学去哪里了?”

  “去送节了!”杨同学同村的男孩立马站起来报告。

  班主任似乎明白了什么,就生气地说了两字“上课!”

  在那个懵懂的年纪,真不知道“送节”是什么意思。后来课间听同学们闲聊,才懂得了啥叫“送节”,原来杨同学,去给女朋友家,送端午节的礼物去了,又不好意思给老师请假,怕早恋挨骂。

  在老家农村,那个时代早婚早恋不是什么新鲜事。女孩子到了十七八岁还找不到婆家,就是老大难了;男孩子到了二十岁,还没确定结婚对象,就会全家犯愁了。所以在十三四、十五六岁时候,很多家庭就会忙着为女孩张罗找合适的婆家,十七八岁结婚成家的也常有。

  我家附近村那个女的,32岁,就当了外婆。“早栽秧早打谷,早生孩子早享福”,在那个年代的农村,在那种封建传统思想影响下,早恋早婚,一点都不稀奇,甚至还被认为是有福气,地方政府很难监管。

  后来上班参加铁路工作,也二十岁了,也成了老大难。回家探亲时,三姑六婆的,就会每每追问母亲,你家老大啥时给你带媳妇儿回来啊?接着就给母亲说张家女儿李家丫头的,漂亮能干懂事,要不要考虑一下?母亲没有文化,但是一个很开明的农村妇女,她歉意地回复说:“孩子的事,孩子自己决定吧。”

  当时我工作的单位是原铁道部下属一个最基层的工程队,在工地当筑路工人,一个月辛辛苦苦加上奖金什么的,还不到一百块钱。但比起贫穷的老家农村,已是算很可以的了。但在工地上,想找个女朋友,确实“难于上青天”。

  在我的心思里,那时候的工程队领导,应该有点变态。他们的夫人都是农村的,感觉他们也是有想法的,觉得很歧视女工。队上修建厕所时只修男厕所,不修女厕所,说女工少,修了浪费,女生们上厕所要跑很远,去附近老乡家里去,感觉也很不安全。

  所以当时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,也不怕得罪领导,头脑发热拿起笔,愤愤地写了一篇“读者来信”《修厕所别忘了女工们》,报纸编辑很重视,居然给发表了,还加了编者按。

  这下子,一下轰动了全队。

  队领导找我谈了话,说下个工地一定会记得修女厕所。并以单位名义,给报社回信下步要修女厕所的事,也在报纸上刊登了出来。

  女生们对我可感激了:“哥,我在老家给介绍个闺蜜吧。”

  04

  在工程队,我们一会修铁路、一会修公路,就这么日复一日、年复一年地东奔西走着。岁月的杀猪刀,同时也抹杀了端午、中秋、国庆、春节等在我们记忆中的繁华与热闹。

  一到农忙季节,工程队里可热闹了。三天两头的,下班时就听工会主席扯破嗓子喊:张三,你老婆来电报了;李四,你老娘病重了;王五,你孩子摔伤住院了……老工人家里来的急件、电报等,集中时段而来,各种理由,就为了请假回家帮家里农忙。

  这时往往工地也很忙,队长也很是头疼,都知道是怎么回事,但不能都放回去,只有很少的工人能被准假回家。

  上班有一年多了,很想家。第一次试着去找队长请假,说想家了。队长很和蔼地拍着我瘦削的肩膀说:“年轻人,休假以后有的是机会,就让老工人回家吧,他们不容易。”

  从此后,就再也不好意思去找队长请假了。

  工余时间,我最大的快乐就变成了爬格子,写稿。

  那个时候写稿都是用方格纸手写,字迹工整不能有错别字,投稿邮寄费8分钱。我喜欢给报纸征文栏目投稿,发表一篇稿可以最高挣5元钱,加上队上再奖励5元,就是10元,如果有幸获奖了,那就有三五十元的高额奖金。

  刚上班时一个月才42元基本工资,10元稿费相当10天的工资,也是很高的了,被工人们羡慕,也被队领导重视。

  队上开完会写汇报材料、评先进写事迹材料等,就被队长书记召回到队部,安排写作的工作。让食堂每餐炒两个小炒,小白小啤都有,随便喝,队领导还陪着,很重视的样子,要求一个星期内完成任务。

  于是加紧采访加紧写,很快就完成了,屁颠屁颠交给书记审核。审核修改完后,就给书记说,要回工班去上班了。

  那个书记是个好人,就骂起来:“傻瓜,急什么,不是安排一周完成吗?没完成急着回去干什么?”然后就咯咯咯咯地露出又黑又黄的牙齿笑了。于是秒懂了书记的关爱,再挨完最后两天好时光。

  这时,队领导发话了,好好干,以后重点培养。然后就稀里糊涂地被选为职工代表、参加处(现在的公司)里的职代会,再稀里糊涂地又被选为局的职工代表,还作为工人代表坐上了主席台。

  职代会开完了,回归时,会务组给准备了好多鸡蛋、卤肉等吃食带路上吃,并给要了卧铺,年纪轻轻就有了卧铺坐,大部分老工人干了一辈子,退休时也没坐过卧铺,成为终身遗憾,想来自己算是比他们强很多了。

  自从当了职工代表,通过自己的努力,优秀团员、优秀通讯员等局、处的荣誉也不时地被收入囊中。那个时候就这样懵懵懂懂的,被老工人们羡慕嫉妒恨,被同龄的几个小伙伴称为了“哥”。因为写稿子,后来被调到处团委,转干,再到宣传部,与文字打交道,一干,就从懵懂小P孩,混到了奔六的年纪。

  05

  光阴似箭,日月如梭。

  寥寥千言,从儿时初晓的端午“送节”,到工地的 “节不知何物”,再到奔六的“端午”重拾。几十年的工地情结,弹指一挥间!

  节日和乡愁,总是那么千丝万缕。

  如今工地的端午节,飘着粽子的馨香。当年工地食堂香喷喷的大块回锅肉和工人们的欢声笑语,早已储存在了记忆的最深处。

  但在工地过的每一个端午,都会给人一种难忘,一种追忆。

  那曾经的一项项工程建设现场,像放电影一样,仿佛就在昨天。

  “孩子,你快看,火车开过的这座大桥,就是当年爸爸曾经参与修建的。”这激动的对话场景,相信绝大部分工程人都并不陌生。

  谨以此文,献给2022的端午!献给依然奋战在建筑施工生产一线的兄弟姐妹们!!!

 




品牌推荐



友情链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