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建设行业 报道】我是一名“乐队指挥”，“乐池”是陕建安装集团安哥拉项目餐厅后厨，厨子自然是“乐手”，“乐器”乃“刀案锅盆”。餐厅担负着130位国内员工就餐，红白案的两位国内厨子感觉吃紧，提出在当地雇佣两位“健康、干净、有眼色”的帮厨，我以女人的特性外加“帅气、顺眼”的条款。经领导同意，“买度”、“莱昂”(音译)最终进入我的法眼，成为“刀案锅盆交响曲”的新“乐手”。

　　“买度”17岁，内敛的黑人小伙子身材高挑、五官端正，性格文静;“莱昂”21岁，阔嘴大眼，有一个“玛利亚”(妻子)一个“飞卢”(儿子)，性格外露，滑稽撩人。两位帮厨的相貌性格也表现在了工作上，前者善于学习、精于操作，经过厨师指点，切出的土豆片萝卜丝，揉出的馒头精细美观，可媲美师傅;后者活路粗糙，喜欢出力少动脑，只好分配打扫餐厅、摘菜洗菜。但他们都喜好听音乐跳桑巴，信仰“耶稣”，勤劳努力，都特别珍惜被同胞羡慕“能吃到中国菜”的帮厨岗位。

　　每天早上6点20“交响曲”序幕拉开，莱昂胸挂红格格围裙、黑黝黝的脑袋上套着一副绿色超大耳机，摇头晃脑扭着屁股，“叽里呱啦”唱着走进院内，买度微笑着尾随其后。我一次手指耳机好奇地问道，“耳机里唱什么?”意识到他们听不懂，指指耳机“发啦(耳机说话)?”他们明白了我的意思，齐声回答“耶稣”(耶稣歌曲)，同时肢体大幅摆动，一副特崇拜自豪的样子。

　　新老“乐手”进入“乐池”正式合练就划出刺耳的噪音，“芭娜娜”即土豆、“多娜迪”即西红柿、“新谷巴”即花生、“萨路”即盐，中餐繁多的菜品原料、调味品，因双方语言不同造成了交流障碍。红案王厨师煎炸爆炒有手绝活，但脾气也如开足了火力的液化灶蓝焰一样炙烤。他在油烟腾起的灶锅前，用菜铲指着调料架，“买度，拿盐”，小伙子发愣，“拿盐?”想起往常师傅往菜肴中撒白色细粉就双手捧起一个瓷罐递去，王厨子怒吼，“这是糖，笨蛋”;红辣子、麻椒在烫油中翻滚，急需快速下菜爆炒，“买度，芹菜”。被呛出眼泪的他慌乱中以为做汤端来一盆水，厨子菜铲敲着锅沿暴怒，“猪脑子，滚蛋”，买度惊愕地退在一旁。收拾案板的我见状将他拉到盐和芹菜前，告诉他应该是这两样。他委屈地小声道：“萨路(盐)，NO包路古(不是笨蛋)NO撒伊(不滚蛋)”。王厨师又让他拿醋，我指给他，他提起瓶子闻闻直皱眉头，见我点头，叫了起来，“打包，AB哥拉尼(好，醋)”。

　　“交响曲”初奏不和谐，我让王厨师冷静，关键原因是言语不通，要求其学习葡语，方便跟帮厨交流。我安慰买度的同时也鼓励他学习中文，他当即表示 “爱屋，打包打包德乐巴鲁(我，好好工作)”，从此，我就成了帮厨们的中文老师，指着厨房中的土豆、青菜、大葱、牛肉等食品进行中文发音，渐渐大厨们也加入进来。帮厨们也将相应的葡语发音告诉我们，双方互教互学，很快掌握了20多种菜品名称及简单中葡文句子，关系也融洽起来。厨子指着菜盆，肢体比划着用葡语“阿瓜、阿瓜(水、水)” 买度很得意的接话“一洗一洗”。厨子指操作台 “淋巴淋巴(擦一擦)，洗一洗”莱昂会意地笑道“知道知道，把包打包(好的好的)”。莱昂不知在哪里学了中文，把长辈叫大爷，每每见到厨子“他大爷，打包”，逗得厨子们哈哈大笑，从此“他大爷”就常挂在他嘴边。

　　一天，王厨师身体不舒服，早上4点做完早餐后，我催促他去休息。买度、莱昂来后，我告诉他们“他大爷，古法了，哇塞，德乐巴鲁猛度猛度(厨子、不好了，你们工作很多很多)”，他们齐声回答“打包”，便忙碌起来。买度快速吩咐莱昂摘芹菜、削土豆，自己端出昨晚已解冻好的牛肉及3盘鸡蛋，笑着告诉我“芭娜娜咖喱尼波尼姑(土豆牛肉)”“多娜迪噢呜(西红柿鸡蛋)”。

　　只见灯下案板处刀光闪闪，不一会牛肉丝、西红柿片、芹菜条，一盆搅拌好的鸡蛋等柔顺整齐地码在案上。操作敏捷娴熟有条不紊，像是优雅的钢琴手弹奏着一部名曲。待休息好的王厨师走进操作间，所有配菜齐整地摆在案上，他开心地笑了，伸出两个拇指：“打包(好)，我培养了一位黑人大厨!”见状，我也有种指挥乐队演奏完毕，被掌声包围的成就感。

　　如今，我指挥的“刀案锅盆交响曲”，经过中外大厨、帮厨们的不断磨合演练，“曲子”终于和谐委婉、袅袅绕梁，外加香味扑鼻。

　　(陕建安装集团安哥拉项目部 于 华 文/图)